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莉莉哼著小曲,從超市裏出來,迎面碰上安室透與少年偵探團一行人,迷茫地眨眨眼睛。

組織成員和小孩子,她雖不知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夥人為何突然相聚在一處,一時卻也不覺得不對,自然與他們打招呼:

“安室先生!還有柯南君、元太君、光彥君和步美醬,好久不見。”

“是莉莉姐姐!”步美說,“真的誒,好久不見哦!”

光彥也點頭:“明明都在米花町,卻很少有機會碰面呢!”

元太第一個聽出重點:“咦?莉莉姐姐和安室哥哥是認識的嗎?”

“是的哦。”莉莉邊說邊把牛奶拆封,分給大家,“因為我哥、各種其他原因啦……”

“是因為久川哥哥吧。”柯南突然說,“他和安室哥哥,好像關系很好的樣子哦。”

“誒——”

莉莉說。

“差不多是這樣的原因吧。”安室透隨和地結過話題,反問道,“你們和莉莉小姐是怎樣認識的呢?”

小孩子們的註意力很容易引導,頓時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之前的案件來,安室透邊聽邊頻頻點頭,他是很優秀的聽眾,不知不覺便讓光彥們將前因後果抖落了個幹凈。

柯南旁聽這一切,腦中警鈴不斷作響。在步美不知不覺說到“我們今天來買野營要買的東西,可惜哀醬感冒了不能來”——的時候,他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。

“莉莉姐姐、莉莉姐姐!今天為什麽來超市呢?”

莉莉對他沒有防備,輕松愉快地回答他:“今天超市的臨期牛奶半價嘛,而且,一會要招待很重要的客人哦。”

“重要的客人?”安室透問,“需要幫忙嗎?我對自己的廚藝還算有自信。”

“是啊是啊,安室哥哥在波羅咖啡廳打工,他做的三明治超級好吃!”步美說。

“我們也一起去幫忙吧。”元太提議。

莉莉的表情變得有些為難,蹲下來與他們商量:“這次恐怕不太方便呢……我下回給你們做拿手的小蛋糕吧,好不好呀?”

“好!”

元太聽到吃的就高興了,柯南微微一擋,不讓他靠危險人物太近。

“啊,我突然想起有要緊的事!”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,把夥伴們往超市裏推,“光彥你們先去買東西吧,就照著我們一起列好的清單。”

“柯南狡猾。”步美說,嘟著臉頰被光彥推走了,元太氣吼吼地瞪一眼柯南,也跟著進去。

到底是小朋友,不容易多想。柯南看他們一個個跑遠,緊張的心情總算緩和了些。

他看向安室透,心知這人的身份絕不簡單,再被工藤新一拒絕後甚至不依不饒地要求做毛利小五郎的弟子……怎麽可能有人要拜那個大叔為師!

他一定另有所圖。

久志莉子對這些事都一無所知,她看看擋在超市門口的兩位“偵探”,微微蹙起眉頭:

“那麽我先走了,再見先生們。”

她點頭道別,強裝冷靜的表情與她兄長別無二致,繃著脊背離開。安室透從容跟上她的腳步,柯南這時突然大叫起來:

“嗚啊,肚子好痛!我要去廁所……!”

他在莉莉驚訝的視線下沖至她面前,局促又焦急地哭訴:“可是這附近都沒有公衛,怎麽辦怎麽辦?”

“……”莉莉頓時有些無措,下意識去看安室透的表情,男人正若有所思一般地發呆,回以她一個淡淡微笑。

少女心裏便有底氣了些,大膽道:“那不如去我那吧,反正不遠,還能忍一下麽?”

柯南演技爆發,連忙淚眼汪汪地點了頭。

門剛被打開,迎面就是一個五彩斑斕的東西裹著風聲普過來,莉莉被嚇一跳,手裏鑰匙都掉在地上。柯南頓時把什麽內急的演技都丟了幹凈,趁機伸出手去,抓到一手的鳥毛。

“小愛,等等!——勞駕,快抓住它!”

巨大的葵花鸚鵡翅展足有半米,嘶叫著往外沖時誰也來不及攔,久川埴追在他後頭奔到門前,眼見著它往走廊外頭去了,突覺身旁一個黑影飛了出去。

是安室透。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剎那,幾乎眨眼間他就翻過了半墻,踏在空中像是飛翔。愛美被捉住了尾羽,嘶聲力竭地發出尖叫。

久川埴看見莉莉和柯南在一起,什麽話都來不及說。他目睹男人躍出墻去的英勇身姿——像塞德那樣跳出窗外,如流星般直直墜落下去。

有一秒他感覺自己近乎失聲,大腦被急劇躥上的血流沖擊到眩暈,哽住一口氣,喊到:

“——塞德!”

“我沒事!”安室透的聲音從下一層樓傳上來,似乎很懊惱,“讓它跑掉了。”

久川埴連忙彈出身去,因為激動他整個上半身都懸在空中,莉莉見狀連忙上來拉住他,與他一齊看到掛在墻檐上的男人。

安室透一手捏緊墻磚,肱二頭肌暴起,使勁將自己拽進樓內。他跨過半墻,看見他安然無恙地站穩後,久川埴才感覺緊繃的神經放松了,輕輕吐出口氣。

“你真是瘋了!”他不可置信地說。

安室透很快從樓梯上來,拿著一支花哨的羽毛,輕描淡寫道:“再想辦法找吧,它飛不出太遠的。”

莉莉說:“那就是你和我提到過的會唱歌的鸚鵡?它比我想象的大一些……也活潑些。”

柯南則問:“塞德是誰?”

“……”

所有人都沈默,柯南直覺自己抓到了一個關鍵問題,敏感地擡起視線。久川埴微微抿起唇,當事情超出預料時,他總會露出這樣不安的表情,安室透看出他的懊惱,出面圓場道:

“沒時間說那些,鳥飛得很快,我們得快些去追。”

“抱歉,我看錯了,在胡言亂語呢。”久川埴扯著嘴角,苦笑,“飛了就飛了吧,都是她的命啊。”

“絕不是。”安室透說,他的神色陡然嚴肅起來,周身的威壓讓柯南猛地打起警惕。他一字一頓地道:

“沒有誰是既定的命運,久川君。我說能找回來,就一定能。”

久川埴盯著他,忽的一哂。“隨便你好了。”

他咕噥著,卻不由自主勾起微笑。

他們間自成一種氣場,莉莉看準時機,插話道:“那不如我們一起去找吧。鸚鵡的飛行能力一般,跑不出多遠的。”

“那就走吧。”柯南說,“它往那邊去了哦。”

他完全不否決這個提議,甚至興致勃勃地參與,推搡催促大人們快點下樓。到樓下時側邊傳來好大一聲“柯南!!!”,柯南脊背一涼,只見元太大爺似的站在那裏,叉腰擺了好大的夾子。

光彥和步美一左一右站在他們身邊,都是義憤填膺的表情。柯南擡頭,更是看見一名頎長的女人站在他們身後,正背手微笑。

“柯南君。”久志林美拍拍惱怒的元太的肩,溫聲解釋道,“我在樓下遇見元太他們,就想你一定也在。”

“柯南你啊,真是很不會說謊誒。”光彥指控他,“自己偷偷摸摸跑了,以為那樣的借口就能甩下我們嗎?”

“柯南君,狡猾!”步美也說。

這時安室透也出現在樓道口,看見小朋友們齊刷刷站在那,仿佛一點也不意外。

“你們有看見一只鸚鵡飛過去嗎?”他和藹可親地問,“大概這麽大,羽毛是花色的。”

“有的有的。”光彥說,“往北邊去了——所以,我們現在要去找鳥嗎?”

元太聞言非常高興,拍胸脯說:“是新委托!交給我們吧,少年偵探團,出動!”

“出動!”

“好耶!”

小朋友們極其興奮,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。久川埴饒有興致地圍觀名偵探不堪其擾的小表情,手機卻在此時突然震動起來,他走到一旁去接工作電話,回來時簡單找了個理由:

“信號不好。”

柯南眼睛微瞇,若有所思。

久川埴站在安室透邊上,偷偷瞄孩子群之中的久志林美,以及不遠處墻角邊一閃而過的人影——那是宮野家的“幽靈騎士”。

“人到的還挺齊啊。”

他音量不大地嘀咕一句,眼見沖矢昴又往暗地裏側了側身,心下便了然,擡眼對上宮野明美視線。

轉眼間少偵團們已經跑沒影了,柯南擔心他們安危,猶是再關心這邊的線索,也不得不先行跟上。

灰原那家夥,要不是她托病後便死活不外出……不過就算心有微詞,柯南也不敢說明。畢竟要求她低調避事、減少外出的人也是自己——波本已經找上門來,柯南有必要保護她的安危。

這也是赤井先生的囑托。

他瞥見久志林美身後的沖矢昴,更確定安室透的身份不會簡單,那個男人的氣息極其危險,偏偏又能輕描淡寫買到毛利小五郎的信任,打入他們之中。

還有“塞德”。他記下這個名字,決心回去後要找灰原說道。亂七八糟的思考伴隨柯南一路,跑步中一下沒剎住,直往元太身上就撞去了,把大塊頭都撞一趔趄。

“餵,那個東西……”元太瞇著眼看,“樹上那個,是不是鳥啊。”

“絕對是!”光彥說,“快抓住它,柯南!柯南?”

“嗯,嗯?”柯南正發呆,“怎麽抓啊?”

“你從這邊上去,堵住它的路……”光彥還沒說完,只聽步美大叫:

“它跑了!”

鸚鵡愛美揚起翅膀,高高地鳴叫一聲,嘩啦啦飛進建築裏去。誰也沒來得及多想,一群小孩悶頭就沖了進去,在錯綜覆雜的建築裏紛紛迷路。

恰時,另外一邊。

“他們去哪了?”久川埴問。

“不用在意,那小子跟著呢。”安室透說。

“你怎麽回來這麽早?”莉莉問,“不是要那位沖矢先生約會嗎?他沒送你回來,真不紳士!”

“沒有那回事的。”久志林美笑笑,轉頭對另外兩人點頭道,“久川君,安室君。”

久川埴靠近她,將她的外套攏了攏。這動作著實暧昧又突然,其餘兩人的目光如有實質般戳在背後,讓久川埴不由幹咳一聲,說:

“今天降溫了來著……”

他不動聲色地將摸到的發信器藏進掌心,收進袖口,安室透很快反應過來,也靠近他身邊,邊笑邊說道“先註意你自己吧”,反手將他外衣衣鏈拉緊,順手探進他的衣袖。

久川埴擋了一下,揚眉和他對視。

臥底先生沖他微微一笑,炫耀似的晃晃手裏的物證,揣進自己兜裏。轉頭他和氣對兩名女士說:

“外頭人多眼雜,你們就先上去吧。我和久川會去找那群孩子。”

“……還有鳥。”

“嗯,還有鳥。”安室透說。

久川埴悶悶地瞪了他一眼,再往角落裏看時,沖矢昴連影子都已經不見了。

-

他們一路找一路問,安室透極盡發揮了他的巧妙話術,最終從一所工廠負責人口中問出了孩子們的去向。

“我記得他們往那邊跑了。”面相斯文的男人指著道路遠處,撫著胡渣道,“一共四個,差不多這麽高。”

“正是了。”安室透笑說,“多謝您告訴我們。”

久川埴仰頭看這座佇立於城鎮中的廢舊工廠,突然想起:“這個地方,是政府計劃拆除的嗎?”

“啊,嗯。”男人含糊地說,“過段時間會有炸藥運來,我們正在選定點位。”

久川埴拉了安室透一把,可這人就像渾然不覺其中貓膩,神色自然地扯著他走遠了,作勢要往男人所指的方向去。

“餵,你明明看出他不對了吧。”

手被用力扯著,一下還掙不開,久川埴憤憤地踩他一腳,好容易讓人停下來,站那聽他說話:

“我才不信你看不出來,安室君?那人明顯在撒謊——東京市內禁止爆破拆除都多少年了,早不用什麽炸藥和選點!他根本就是胡言亂語!”

“他可不是胡言亂語。”安室透瞇起眼睛,眸子內卻全無笑意。他撫著下巴,雖說肯定了久川埴的猜想,但沒有任何其餘表示。

“那你還聽他的。”

久川埴低聲抱怨,安室透扯過他的掌心,輕點兩下,這算是組織內通用的謎語,其意為:去別處談。

他們繞到那幢建築後邊,廠子的通氣窗高且狹小,安室透盯著它,好似勢在必得。

“你就在外面,先報警,久川君。”他說,“這地方廢棄有一段時間了,明天就要拆除。而七個月前有一夥搶了銀行的匪徒就在這裏被捕,我想,今天是他們的同夥來回收贓款的日子——我會先進去,確保那幾個孩子的安全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還有鳥的安全。”

他講了個不太好笑的笑話,久川埴抿著唇,到底沒說出反對的話。

安室透助跑兩步,揚起手臂,行雲流水,攀上窗沿。久川埴看他消失在墻內,方去找附近的公用電話撥號,按下報警電話時他想,沒想到這輩子自己還有主動報警的一天。

不如說從他莫名其妙答應做了警局的協助人開始,他的生活好似就在不停脫軌。明明任務還是那些任務,事也還是那些糟心事,列在本子上的計劃一行行勾下去,心態卻好像不知不覺發生變化。

——至少報警這種事,絕對要當成稀罕體驗寫進完成清單裏。

接線員告訴他,警方很快會來,請熱心民眾在原地等待。可久川埴左右都沒聽見笛響,幹脆折返至前門,守在門口的男人已經不見蹤影,於是他順理成章邁進門內。

這廠子著實破舊得可以,墻檐磚地上滿是灰塵,被來人的腳步擾動翻卷起來,嗆人極了。久川埴忍下不適,走近了才聽見幾個啰啰正鬼鬼祟祟地說話,他們的討論異常激烈,極貼心地讓久川埴聽懂劇情的來龍去脈:

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溜了進來,打攪了他們尋寶的計劃。正巧那幾個小子瞧著機靈,說不準能解開老大留下的暗號,不如就此跟著他們,然後,嘿嘿嘿嘿……

久川埴為他們默哀,普通人所能扮演的惡人角色大多相似,行事邏輯也簡單又粗暴,一眼就能看到結局。

又過不久,警察們依舊沒到,少年偵探團跟著柯南東奔西走,連盜竊團夥的底褲都扒完了,從地磚下頭挖出好一些銀行鈔票。

歡呼慶祝之時,步美又一次飛來橫禍變成人質,男孩們頓時臉色大變,可這回麻醉針和強力球鞋都沒來得及出手——

一只巨大的、花裏胡哨的大鳥掀著足有震雷般巨響的狂風沖出來,勇武地猛啄起惡人眼睛。

劫匪手一松,便掉下把槍,步美狠咬他手臂,也掙脫下來。另一個同夥正要伸手撿槍,迎面飛來的足球裹著風,一腦門將他砸得七葷八素。鸚鵡撲嚕嚕扇著翅膀落在步美肩頭,立刻讓她破涕為笑。

而後愛美尖利地“嘎”了一聲,就往久川埴站的方向飛來,這回所有孩子都註意到他躲哪了,久川埴抱住愛美,強裝鎮定地走到他們面前。

“剛才真是太危險了。”他蹲下身,面不紅心不跳地說,“沒有大人看顧,下次不要再跑那麽遠啦,很讓人擔心噢。”

步美說:“多虧小愛啊!鸚鵡君好帥噢!!”

愛美驕傲地應了一聲,久川埴摸摸它的喙,正打算將地上躺屍的人捆上,只覺從後頸處突然傳來一陣冷風,緊急情況下只能護住懷裏的鳥和小孩,險些硬受下這一悶棍。

幸好有安室透,他不知從哪竄出來,看準時機攔下劫匪,一套拳腳輕而易舉將人制服,和其餘家夥踢到一處。

“一直看你沒回來,埴君,你還是那麽容易遇上案件啊。”

他笑容和善,先發制人,久川埴覺得莫名其妙,嘆氣:“戲看夠了,先生?勞駕幫幫忙吧。”

安室透應了一聲,隨手摸出卷膠帶來,勤勤懇懇地做回他本職工作。

久川埴剛松開愛美,這鳥就跑安室的頭上去了。他準備去搭把手,卻感覺袖口被一個力道拽了拽,一扭頭正是小偵探那雙反著光的鏡片。

“餵,”他蹲下身,配合地讓柯南附在耳邊說悄悄話,“那個安室透……他怎麽會在這裏。”

久川埴詭異地停頓一下,說,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小心點,他有可能在你身上裝發信器。”柯南說,“剛才你說你的電話信號不好,可能是波頻幹擾的原因——否則他不一定能找到這地方來的。”

如果波本的確為黑方的一員,他當然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幫忙,這樣的推論也頗有道理。可久川埴卻是知道,安室透其人事實上無辜至極,一切都是信息差帶來的誤會,思來想去也只能透露:

“……我想不是這個原因噢。”

真的用上發信器這種腌臜手段的,明明是某護妻的銀色子彈啊。

久川埴心想:你們但凡互相通一下氣呢。反正你倆都已經明確宮野姐妹身份了,唯獨誰也不知道對方知道這事而已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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